“皇上!皇上,搞错了,当时救你的是大晋公主!”
闻言,他瞳孔地震!
看着脚边刚被处si的,大梁皇上,脸色刷白……
“娘娘,这药一旦喝下,就回天乏力了……”
太医看着云郦满目疮痍的样子,终是不忍开口。
云郦闻言,顿了一下,但很快一口饮下。
回天乏力?
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拓跋骁,今日我为你解了毒,从此两不相欠!
可我父皇、桑若,还有孩子的命,你这辈子也别想还清!
……
“臣妾求皇上开恩,留父皇一命!”
大梁已经没了,父皇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明日父皇就要被斩首,她决不能让父皇有事!
脚步轻响,一双绣着双龙的长靴停在她面前。
云郦没有抬头,却清楚的知道,此时的拓跋骁必定冷着脸,眼中还带着不屑与厌恶。
云郦焦急的等待拓跋骁的宣判,却不想拓跋骁只停留了片刻,便抬脚离开。
他不能走!
云郦一把拽住拓跋骁的下摆,强硬使他停下步伐。
“皇上已经灭了大梁,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她抬起头,恼看着他,“当初是臣妾的父皇借兵给皇上,才让皇上成功登基的,皇上难道都忘了吗!”
当初的事情再次被提起,拓跋骁周身气势瞬间降至冰点。他猛地出手捏住云郦的脸颊,指尖用力到发白。
“朕没忘!可你别忘了,你父皇是如何同意借兵的!”
云郦浑身泄力般瘫坐在地上,眸中的愤怒寸寸瓦解。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
当年,拓跋骁作为卫国二皇子来大梁朝宴。期间,拓跋骁醉酒不慎落水,无人在旁,是云郦路过救下了他,好生照顾。
那时拓跋骁意识不清,高烧不退,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说要报答,要娶她,对她好一辈子。
后来,卫国动乱,拓跋骁来到大梁借兵。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可他却认错了救命恩人。
她不甘心,让父皇以借兵为条件,强迫他娶她,立她为后。
“看来你是没有忘了,云郦,你记住,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拓跋骁的话似尖锐的刀锋,一字一句插入云郦的心口,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
她强忍下胸口翻涌的疼痛,“那我父皇呢?我是咎由自取,可我父皇是无辜的啊!”
拓跋骁冷笑一声,嘲弄的看着云郦,觉得她可笑极了。
“无辜?他无辜?你怕是忘了盛婵的死吧!为了让你后位永固,他不惜逼死盛婵,他无辜吗?”
“若不是因为你们,盛婵就不会死!朕的皇后也只会是她!”
面对拓跋骁的重重质问,云郦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她想解释,想告诉拓跋骁不是这样的,这其中定有误会.可盛婵的死是事实,她辩解不了。
云郦死死咬住嘴唇,鲜血染红了她的嘴边,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救他的人,却被盛婵顶替,享受着他的爱与关怀。
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直到她再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好像这个男人从此刻就要从她生命中逐渐退出,消失不见。
拓跋骁冷眼看着云郦的自虐,眸中闪过一丝松动,随即又被滔天的恨意覆盖。
“云郦,你和你父皇,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着,拓跋骁让人将昏迷的云明达带来,亲手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云郦,看好了,你父皇就在这。朕要你亲眼看着朕杀了他,为盛婵报仇。”
云郦看着昏迷过去的父皇,故作坚强的神情一瞬崩塌,不可置信的看着拓跋骁。
这时,拓跋骁的手动了,锋利的剑刃飞速划过云明达的脖颈。
云郦连滚带爬,大叫着扑过去。
“不要!父皇!”
可哪里比得上拓跋骁出剑的速度,云郦被滚烫的鲜血喷溅了一脸。
“妾身今日来是有好事要告诉娘娘,妾身有身孕了,三个月了。
都怪妾身自己马虎,前不久才诊出来。皇上对此重视的很,所以今后的请安,妾身怕是不能日日前来了。”
说着,宋月婵虚扶着腰身,看向云郦的神色满是炫耀,眼中妒意浮现。
不过一个亡国公主,没有皇上的宠爱,凭什么还要比她高贵,在这宫中,她就什么都不是!
云郦垂下的双手握紧,指甲陷入掌心,渗出血迹,她却毫无知觉。
拓跋骁有孩子了……
在她如此绝望,痛苦的时候。
云郦神情恍惚,嗓音干涩,说不出话来。
就在宋月婵还要开口时,门口一抹明黄的身影出现,从身后揽住宋月婵。
“爱妃怎么出来了,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宋月婵顺势搂住男人的脖颈,娇声轻唤,
“皇上!”
看着男人温柔似水的神态,女人亲昵的动作,云郦心里的苦涩蔓延。
原来他宠爱一个人是这样的!
“皇上,妾身特意来向皇后娘娘告知怀孕的好消息,可是娘娘好像并不待见妾身,不肯同意免了妾身的请安。”
盛婵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故作委屈的哭诉。
云郦没有辩解,因为她清楚他不会信她。
她目光如水,平静的看着男人,藤心中多希望他也能问一问自己,而不是一味相信别人。
然而,拓跋骁冰冷的话语,让云郦的希望彻底粉碎。
“既然如此,那就废后吧!”
转而面向宋月婵,瞬间柔和,“她的后位已废,爱妃此后就都不需要日日请安了,爱妃只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说完抱着宋月婵转身离去,只有云郦失魂落魄地坐在那看着两人甜蜜的背影,心里一阵悲凉。
原来,他竟如此爱盛婵,一个三分相似的替身都能得到他的宠爱。
而自己嫁给他三年,却从未得到他半分好脸色。
如今,他美人在侧,孩子也即将出生,
她却是孤家寡人,被他亡了国,还亲眼看着他杀了她父皇。
凭什么她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郎情妾意,而自己却每天活在痛苦中,
她要杀了他们,为父皇,为大梁报仇!
云郦眼中悲凉凝结成仇恨,她抽出发髻上的簪子,向着拓跋骁的脖颈刺去……
今日太医院送来的药,她因找桑若,还没来得及喝下,这才留下证据。
安昱轩接过药碗,仔细嗅了嗅,又拿出根银针试了试,赫然呈乌黑状!
云郦看见这根乌黑的银针,身子一软,瘫坐在凳子上。
原来他从来都是想要自己的命,可为什么,还要用桑若的命威胁自己活着?
他就这么容不下她身边最后亲近的人!
云郦敛下心中的伤痛,摸了摸腹部。
“轩哥哥,这是何毒,可有解?”
她想不通拓跋骁究竟要做什么,但她知道现在她只有这个孩子了。
这个孩子是大梁血脉的延续,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决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
安昱轩看着如此看重她和拓跋骁的孩子,苦涩的笑了笑,
她还是爱他的,也罢,有了孩子,她至少不会一心求死了。
“娘娘,这种毒名为暑狱,它既是毒药,又是大梁秘药寒毒的解药。”
“此毒若是纯阴女子日日服用,只需一月,女子的心头血便可成为寒毒的解药。自然,这女子也会命丧于此。因此解法过于狠毒,早已失传。”
“而这暑狱还未听闻有解法,不过娘娘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的。只是此毒一般只作为解药出现,难道宫中有人中了寒毒?”
安昱轩不知道,但云郦却瞬间懂了,她惨笑一声。
“是拓跋骁身中寒毒,原来这就是他找到的解法!”
云郦仰起头,将眼泪流回心里,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被拓跋骁所伤,却没想到,自己对他来说,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器皿罢了。
安昱轩得知真相,恨不得立刻去杀了拓跋骁,但看着云郦故作坚强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
“娘娘,你跟我走吧,我定会好好待你的!”
拓跋骁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屋内相拥的男女。
他本想看看云郦,毕竟云郦刚刚毫无生气的模样着实吓到了他,没想到却看见她在私会情郎!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想走?朕看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拓跋骁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郦反应过来,推开了安昱轩。
她看着拓跋骁愤怒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他这般生气到是为何,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解药,他还会在乎自己和别的男人接触吗?
拓跋骁看着云郦坦然的样子,冲冠怒发,
“云郦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在宫中就敢私会情郎,信不信朕杀了你们!”
云郦却丝毫不惧,言语讽刺,面带讥笑,
“皇上既然想要臣妾的命,何苦借口,殃及无辜的人,桑若死了还不够吗?”
拓跋骁听到桑若的名字,想起云郦疯狂无助的样子,心脏狠狠抽痛一下,本想训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皱紧眉头,不耐烦的回道。
“朕说了,桑若的死是你自己造成的。倒是你,口口声声念着桑若的死,却在她刚死就和别的男人亲密,朕倒是有些怀疑你是真的难过吗?!”
拓跋骁的质问让云郦不敢置信,他杀了她身边所有人,现在还在怀疑她的真心?
她在他心中就这么不堪,这么虚伪吗?
一旁安昱轩看见拓跋骁对云郦的咄咄逼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