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们走了后一天。”乔父说。
李丽莲还是不信,不依不饶,说乔意脚都坏了这么多年了,哪是吃点药就能好的,说什么不让乔意吃,说着要抓过另一包还没开始煎的药要扔了。
“小意都吃了好几天了,这不好好的吗。”乔父开始也不信,这几天看乔意精气神明显比以前好,就让他吃了。
虽然知道儿子这脚不可能有好的可能,但也想试一试,哪怕治好一点点也行。
争抢中,药撒了一地。
乔意看着洒落一地的药,他缓缓蹲下身,将药抓在手里。
“小意。”乔父看得心疼不已,忙蹲下帮忙捡。
乔意看着手里的药,而后他缓缓抬头看向母亲,咬牙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今天这药、就是毒死人,我也要吃!”
“这药六千一副,你觉得我专门跑去京城花十几万买这些药,是为了毒死乔意?”
乔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厨房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李丽莲要不是乔影和乔意的母亲,乔影一定会让她把这一地的药捡起来再生吞了。
李丽莲一听,没了话说,只嘴上嘟囔两句:“有这么多钱,就给那么点家里。”
乔灵灵听到乔影这么有钱,则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进京大的心,谁也别想阻止她。
-
高考如期而至。
乔影掐着时间,拿着考试文具出门,一出来,却见乔意站在每天等她上学的地方等她。
高三考试,乔意放假,他身上穿着乔影买给他的衣服,比起初见时那死气沉沉的模样,终于有了点朝气。
“我送你去学校。”乔意说。
“没必要。”乔影觉得。
“我在家里也没事。”乔意说着先走了。
在乔意看来,高考是人生大事,别的学生都有父母家人接送,虽然他知道高考对乔影而言毫无压力,但既然能陪,乔意不想她独自面对。
乔影分在本校考,乔意将人送到校门口。
乔影来得比较迟,乔意催促她进考场。
乔影冲他挥挥手,慢悠悠踱步进校门。
门口的一众家长一看乔影这散漫的态度,就摇头,认定乔影肯定是个成绩差,读不到书的。
-
“今天高考?”一早准备出门去公司的秦寒越突然想起今天的日子。
秦岩应道:“是的三爷,今天高考。”
心道:BOSS这问的是那个女孩?
第一场考的语文。
试卷发下来,到了开考时间,乔影不紧不慢提笔答题。
一时间整个考场只听到写字的沙沙声。
考生们个个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时不时抬头看一下时间奋笔疾书着,露出崩溃的表情。
而反观乔影始终不徐不疾,面色从容,完全在紧张的气氛外。
与其他考生形成鲜明对比。
写完最后一道题,看了眼作文题目,最后在监考老师诧异和摇头中,乔影提前交了卷。
一出校门,乔影就被记者堵着采访。
乔影直接绕开,看到了不远处树荫底下站着的少年。
少年发现她,顶着热辣的太阳快步走来。
“姐,你提前交卷了?”
“嗯。”
“你没回去?”乔影看看他热得通红的脸。
“没——你考得怎么样?难不难?”
“还行。”乔影说话大喘气,乔意一听觉得稳了,没成想乔影来一句:“作文没写。”
“没写?!”
乔意傻了。
“六十分,你没写?”
乔意急道,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只知道乔影数学厉害,至于其它科怎么样,他一概不知。
乔意心想完了。
“不影响进京大。”乔影淡定地安抚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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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腼腆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待撸的猫。
“那,京大校长和许知意那边要怎么回复?”
乔影却问他:“你想上京大吗?”
乔意不笨,瞬间明白过来乔影的意思。
他重重一点头,脸上少有的认真严肃,他说:“想,但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京大。”
乔影并不在意地笑笑。
其实就算乔意顶替她去京大报道,乔影也不会说什么。
对自己认可的人,她向来大度。
但正直有骨气有志气的可爱弟弟,谁又会不喜欢呢?
乔影:“那我就在京大等你。”
-
乔意拿着手机,正为怎么回复京大校长和许知意犯愁。
乔影既然不要这个保送名额,他自然不能将乔影的身份供出,避免那些人上门来打扰乔影。
纠结半天,乔意选择了最简单的拒绝。
实验室里的许知意频繁分神,目光时不时转到手边放着的手机。
手机屏亮着,停在论坛上和乔意的聊天页面。
余光里,屏幕突然动了一下。
许知意立马看过去,当看到对方发来回复时,他一把抓过手机。
【抱歉,不太方便】
许知意守着手机等了一天两夜,却是这样的回复,他顿时心急起来,赶紧编辑信息。
可不论他说什么,即便是提出短信交流,不打扰他生活,甚至最后说只要五分钟的时间问几个问题,对方都不再回复。
-
考试成绩很快有了结果。
成绩被张贴出来,学生们挤在公告栏前。
第一名,徐铭辰:139。
意料之中。
倒是大家发现校花叶婧宁从年级前二十名掉到了一百多名。
看来上次的事对她刺激不小啊。
乔灵灵被乔影影响,那天早上差点被乔影掐死,之后两天接连做噩梦,考试的时候理所应当地发挥失常了。
只考了102。
她正郁闷,却发现榜单最末端,乔影的名字大喇喇挂在上面。
0分。
乔灵灵差点没笑出声来。
0分?怎么考出来了。
上课铃一响,老师拿着卷子走进来:“试卷班长发一下,然后这节课我们讲试卷。”
“都拿到试卷了吧?好,我们先看一下第八题,这个第八题,我上课讲了多少遍……”
“我有问题。”一道女声将数学老师打断。
老师看向乔影,面无表情:“什么问题?”
乔影拎起自己的试卷:“我的卷子谁批改的?为什么是零分。”
“零分?WC,再创新低。”
“牛批啊,我以为五分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这都还能有下降空间。”
“对比一下前天晚上震惊整个京大数学论坛的无名大神,这人跟人怎么能相差这么多。”
“什么论坛什么大神?”
“你还不知道呢?这事都上热搜了,京大校长和数学天才许知意正在线全网寻找解题者呢,就差悬赏了。”
老师嘭嘭拍了拍讲台,对着扰乱课堂秩序的乔影拉下长脸:“我改的,为什么零分你心里不清楚吗?”
乔影手指一松,卷子掉在桌上,她看着老师,语气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不清楚。”
数学老师沉着脸将手中卷子放下。
“这有的人,我不知道该说她胆大无畏还是说她缺心眼,又或是她觉得学校缺心眼。”
“学校为顾及某人感受,没有将她作弊的事公开,她自己倒好,上赶着要弄得人尽皆知。”
“作弊?你在说我吗?”乔影神色淡漠,脸上没有情绪表露,叫人看不出她心里想什么。
但熟悉她的都知道,她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全年级还有第二个作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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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高悬,坐落在市中心如度假山庄般的秦家庄园灯火通明,流光十色。
身穿黑色西装训练有素的保镖来回巡逻。
助理秦岩步履匆匆,踩着昂贵的黑檀木楼梯上了楼,楼梯扶手上的雕刻如工艺品般,精美绝伦,不较明显的设计显露出低调的奢华。
秦寒越不喜洋楼,比起华丽缺少内涵的西式建筑,更爱这低调沉稳又不失大气的中式建筑,一楼纯粹是为了那客厅的挑高设计才做了西式,二楼则中西合璧,中式元素占据更多。
穿过悠长的走廊,助理秦岩敲响书房,得到里面的人肯许后,他推门走进去。
“三爷,秦少。”
叔侄俩坐在沙发上正洽谈工作,厚重的梨花木几案上放着多个文件夹。
秦煜琛正给三叔秦寒越斟茶,见三叔的助理秦岩表情少有地……精彩。
应该可以这么形容。
不禁好奇:“什么事?”
秦岩:“我们的人,让那女孩发现了。”
叔侄俩不约而同相视一眼。
秦煜琛:“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
“就在刚才,那女孩出趟门的功夫就把我们的人给揪出来了。”秦岩觉得太不可思议。
秦寒越亲口交代的,他自然不敢马虎,挑过去的人都是身手最好的,反侦察能力也是拔尖的,可竟被一个普通女学生给发现了。
秦煜琛:“没吓到她吧?”
秦岩表情更精彩了,经过一番认真措辞后说:“我想被吓到的应该是我们的人。”
秦煜琛愣了下,再看秦岩那表情,他险些笑出来,碍于秦寒越在这才忍着。
为了掩饰尴尬就跟秦寒越说了句:“她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刚听到的时候秦煜琛也免不了震惊,但仔细想想乔影的聪明和胆大,又觉得他们的人会被乔影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太惊讶的。
秦岩:“是,于是我们的人就跟她表明了身份和目的,以免对她造成困扰。”
秦寒越问:“然后呢?她说什么了?”
秦岩却是看着秦煜琛,一脸的纠结,似在犹豫要不要说。
秦煜琛见状,忙问:“她提到我了?”
心里不禁升起那么几分期待。
他从没碰到过这么有趣的女生,很是好奇乔影提到他会说些什么。
“是。”秦岩想了想,把乔影的话原封不动转达:“她说——原来秦家人的钱都花去请保镖了。”
秦煜琛:“什么意思?”
秦煜琛完全没理解,却听到三叔秦寒越这样问他:“你到底给了她多少钱?”
经秦寒越这一提醒,秦煜琛好像明白了什么意思:“一百万。”
果然——
秦寒越:“难怪人家要说我们秦家的钱都拿去请保镖了。”
这是拐着弯嫌少,说秦煜琛抠门呢。
秦煜琛:“……”
“我那也是怕吓到她,再说,一百万对她一个十几岁的学生来说不算少了。”
秦寒越没搭腔,问助理:“她开口要钱了?”
秦岩摇头:“没有,也没说其它。”
乔影如果这时提出要更多的钱,秦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但她并没有。
这让秦煜琛和秦寒越不免都高看她几分。
见叔侄都没再说话,秦岩替那几个手下问:“那我们的人还需要留在那暗中保护她吗?”
都被对方发现得透透的,这暗中保护执行起来多少有点……秦岩都替那几个手下尴尬。
秦煜琛:“当然要,她只是聪明并不会手脚功夫,一定要保证好她的人身安全。”
意识到自己太心急,在长辈面前失了态,秦煜琛立马去看未出声的秦寒越。
见后者脸色无异,才松口气。
秦寒越冲助理微一颔首,算是默许。
秦岩应下,心里却莫名有种乔影并不需要他们保护的感觉,但他没好将这见鬼的想法说出。
秦煜琛开始遗憾早上没能坚持一下,亲自去一趟云城见见乔影。
发觉到秦寒越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意识到自己失神的秦煜琛忙收回思绪,掩饰地说了句:“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秦寒越没搭话。
确实特别,也不像看着那样简单。
-
乔意拿着抄好的数学题敲开乔影的房门。
“姐,这题你能解吗?”
乔影接过,将题目审了遍后,秀眉不由轻挑:“哪找来的题?”
这题出得格外刁钻,还挺有意思。
“是去年京大校长联合几位教授和位数学家亲自出的,好像他们自己都解不出来,就把题放到网上看有没有人能解。”
“京大校长亲口承诺,谁要能解开这道题,学生直接保送京大,专业任挑,社会人士则可以到京大任职,职位随便选。很多数学狂热爱好者前仆后继,但都给不出一个正确答案,都是解到一半就不知道后面怎么算了,连被大家称作数学天才的许知意苦思半年都没结果。”
因为瘸了只脚的缘故,乔意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他没有朋友没有娱乐爱好,于是将所有的热情和时间都注入进感兴趣的数学中。
他正在自学大一数学课程,也针对这道题提前学了一点相对的知识,可每每拿出这道题都无从下手。
乔意一直在等数学天才许知意发布答案。
然而半年过去,没半点消息。
上个月,许知意公开了上半部分的解题过程,可离最后的答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乔意当时想,连许知意都做不出来,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做得出来了。
但现在,他觉得他等了半年的答案就快要出来了。
乔影没辜负乔意的期待,拿着写有题目的草稿本道:“给我半小时。”
“半小时?”
乔意瞪大眼,确定不是半个月或是半年?
乔意发现这段时间他眼睛都被自己瞪大了不少。
不等乔意问一下是半个月还是半年,乔影把门一关,做题去了。
乔意见状,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逐渐期待再到激动起来,心脏砰砰地越跳越快。
他索性哪儿也不去,就在门口等。
不时低头看表,一分一秒地数着。
房间里安安静静,偶尔听到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时间变得漫长难熬。
终于在乔意第N次低头看表时,房门哗地一下开了,乔影手里拿着他的草稿本。
而此时离半小时还差五分钟。
不等乔影问他怎么等在门口,乔意急忙问:“做出来了?”
乔影把本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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