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个盒子,我给乔小姐包起来。”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那两根野山参,手速麻利地包好,让小药童拿了盒子,就往盒子里装。
“慢着。”乔滟这时却叫住他。
中年男人一惊,抬眸看向乔滟,眼神暗晦不明:“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看这两百年的野山参长什么样。”
乔滟摊开手跟他要野山参。
“怎么?我们明善堂的东西还能有问题不成?再说,你一个小姑娘能看懂什么。”中年男人眼底吐出毒蛇般杏子。“我师傅分文不收好意送你,你未免太不知好歹。”
“卓仲,怎么说话的。”明老训斥了一句。
“客人来买药,看药不是应该的吗?把东西给客人看。”明老沉着脸说道。
然而中年男人拿着野山参没有动。
此时此刻明老哪还能看不出问题,当即就上前,强行从中年男人手里将野山参夺过。
打开一看,这哪是什么两百年的野山参。
分明就是店里普通的人工养殖人参。
明老大惊:“我那两根野山参呢?”
他质问中年男人,赶忙让小药童爬上梯子去查看,结果格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明老,没有。”小药童说。
中年男人“扑通”一声跪下,用膝盖走到明老面前,抓着明老裤腿,眼泪说来就来。
“师傅师傅,是卓仲一时财迷心窍,我该死,您骂我打我吧。”中年男人痛哭流涕,那叫一个悔恨。
“你……”明老指着中年男人,气到失语。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明老气到抬起巴掌。
“这两根野山参百年难寻,送人那些人根本不会记您恩情,对方要东西救命,我们适当收点药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你个混账。”明老气得发抖,那巴掌最后还是重重落在了中年男人脸上。
中年男人跌倒在地上,爬起来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又继续抓着明老衣服。
“师傅,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明老将人一把掀开,指着大门:“你给我滚,滚出明善堂,别再让我看到你。”
中年男人见明老一脸坚决,眼底的懊悔害怕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狠绝。
他渐渐收住声,看了看明老,片刻过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偷了东西,敛了钱财,拿着人工养殖人冒充百年山参,败坏明善堂百年声誉,就这么一走了之,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乔滟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
成功让中年男人停住脚步。
他恶狠狠看向乔滟,警告道:“死丫头,这没你说话的份,再敢不知死活,信不信我让你以后都开不了口。”
明老本想念在师徒一场放他离开,如今见他不知悔改,满身戾气根本不配当个医者,他痛恨自己有眼无珠,对门口保安喊道:“把他给我拦住——小六,报警!”
中年男人见状,开始怕了,一把推开进来的保安,拔腿就要跑。
下一秒却被如鬼魅般闪身到他身后的乔滟轻松制服。
中年男人被乔滟踩在脚下,挣扎过后发现怎么也起不来,于是破口大骂,对乔滟恐吓威胁。
很快,中年男人被警察带走。
“真是对不住,让你看了这么一场笑话。”明老强忍着悲痛,让助手另外拿了店里最好的两棵人参给乔滟。
又把乔滟要的东西给她。
那是一副针灸用的针。
乔滟接过,与她曾经用的那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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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滟点完自己想要的,抬头见乔意没看菜单而是盯着自己,她转头让侍应生给乔意换一份中文菜单。
“不用了。”
这上面的东西贵得要死,乔意开不了口点。
乔滟也没坚持,把菜单递还侍应生:“我刚点的按两份上。”
等侍应生离开,乔滟将刚买的笔记本摆上桌,打开。
乔意穿着昂贵的新衣新鞋,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面前是巨大的琉璃餐桌,头顶是精美的大吊灯,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找乔滟搭话:“……姐,你以前也到这种地方吃过饭吗?”
“差不多吧。”
她去的要么是七星级要么法国私厨,云城这种小地方的星级酒店她第一次来。
“那菜单上面的是法语吧?你什么时候学了法语?”
“自学,打发时间。”
乔滟不知道在忙什么,乔意只见她放在键盘上的一双手操作得飞快,漆黑的双眸里是他从没见过的认真,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气势。
乔意好奇地走过去。
当看到她电脑屏幕时,惊诧出声:“这是什么?”
只见屏幕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数据,随着乔滟十指翻飞敲击键盘,这些数据仿佛活了般快速跳动着,这一幕让乔意想到电视剧里那些牛逼轰轰神秘的黑客,只觉得新奇不已。
血影,作为世界第一杀手组织的王牌,同时还有着另一个让同行望尘莫及、也让无数商圈大佬和高官们又惊又怕的身份——世界第一黑客,X。
仅用三两分钟,乔滟就创建了一套安保系统,给自己电脑和手机植入了定位追踪器,设立防火墙。
乔意虽然觉得厉害,但毕竟是外行人,看不懂这看着天书似的一堆数据到底有多厉害。
但凡换成一个内行人都知道,她这随手创建出来的一套安保系统都是无数同行难以企及的,卖给任何一个有需要的公司都是天价。
乔滟做完,见身侧乔意一眨不眨盯着她屏幕看得认真,挑挑眉:“有兴趣?”
乔意呆呆地看她,过了会儿才愣愣点头:“嗯。”
大概每个男孩子对神秘厉害的黑客都有着着迷一般的崇拜之情。
“想学教你。”
“真的?”
“嗯。”
侍应生推着餐车进来。
乔意看着摆上桌的奇奇怪怪的食物,不知道从哪下手,就学着乔滟一手刀一手叉。
乔滟注意到,直接让侍应生拿了双筷子。
侍应生:“这酒要现在醒吗?”
乔滟还点了瓶红酒。
乔滟:“嗯。”
酒醒好后问乔意:“喝点?”
乔意摇头,看着乔滟手拿高酒杯,那摇杯的动作和电视上豪门贵族一样。
乔滟只喝了一口就丢在一旁没喝了。
看样子并不好喝。
乔意吃着从没吃过的食物,眼睛看着乔滟,思绪已然飘荡,明明这脸这声音就是他姐啊,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坐在餐桌前淡然用餐的乔滟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冷艳气质,让人忽视掉她那肥胖的身躯,乔意知道不同在哪儿,现在的乔滟身上有着从前没有的自信与冷静。
结账的时候,乔意听到侍应生报出的数字吓得不小心打掉了搭在餐盘上的筷子。
多少?
八万二?
疯了吧?!
眼见乔滟不带疑虑地拿出卡给侍应生刷,乔意急道:“怎么这么贵?是不是搞错了?”
虽说这些食物看着确实很贵,即使他并不觉得好吃,虽说这里地段繁华,金碧辉煌,连餐具都精美到宣泄着金钱的气息,服务也周到到无可挑剔,可也不能贵到这么离谱吧?
即便前面有了近十万人民币的消费铺垫,可那些都是名牌鞋子衣服,咬咬牙还能接受。
但这吃的……乔意接受无能。
平时一块五的肉包他都不舍得买,只舍得吃素的。
八万二,够他家吃三年的了。
这吃的哪是食物啊,怕是金子都没这么贵。
“我们酒店的鹅肝和黑松露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这红酒是产自意大利的,其实主要还是这瓶红酒贵。”侍应生笑着给乔意清算账目。
乔意:“多少?”
“五万。”
五万一瓶的酒?乔意呼吸一滞,看向那瓶乔滟只抿了一口就没再动过的红酒,想起他爸每天喝的两块钱一斤的散装二锅头。
短短一个上午,乔意的世界观被乔滟反复刷新。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开个十几万的车,住在有喷泉的小区,穿几百的名牌就是有钱人。
现在才知道,有钱比起奢侈,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从酒店出来,到坐上出租车,乔意都在神游,突然,他猛地想起什么。
乔滟秀眉轻挑,看向一惊一乍的乔意。
“没事。”乔意摇摇头。
面上淡定,心却在滴血。
他想起那块他嫌口感奇怪只吃了两口的鹅肝和鱼子酱,他刚听到那价格整个人都懵了,都忘了打包!
早知道东西这么贵,他就是咽也要把那东西咽下去。
还有那瓶红酒,光是想想就觉得呼吸不过来了。
“这实在太浪费了。”乔意还是没忍住。
和乔意无法理解乔滟的消费一样,大手笔惯了的乔滟也不太能理解乔意如此的夸张。
就刚刚那瓶红酒来说,要不是她手上的钱留着有用处,五万一瓶的红酒给她漱口她都嫌涩。
“提早适应吧。”乔滟回了这么一句。
乔意没太明白。
什么意思?以后经常会有这种恐怖消费?
乔父做工地,中午都在工地吃快餐,乔母在厂子里上班,也在厂子里吃。
乔灵灵估计是和同学出去玩了。
姐弟俩到家时家里都没人,两人各回各屋。
乔滟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随后京城最大的一家中医药馆就收到了来电。
资历尚浅的小学徒听到对方找明老,立马去茶室把人请了出来。
明老接过电话,听到对方开口要的东西后内心微有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老头子我听你声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啊。”
“朋友介绍。”
“哪位朋友?”
“暂时不便透露,定金稍后我会打到你账上,半个月后我会亲自到京城取,到时候看有没有心情回答你的问题。”
“年纪小小这么狂妄可不好。”
乔滟没和他多说,把电话挂了。
随后把七十万打到对方的指定账户上。
随着七十万划出账户,余额回到解放前。
乔滟也没去纠结钱的事。
上午逛街有点累,她本想简单休息下,却不想躺上床进入睡眠后竟梦到了被囚禁在南洋地下实验室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惨无人道的实验,组织的利用和欺骗,背叛和抛弃,最后她亲手引爆的炸弹……
乔滟是被乔灵灵那尖锐的嗓音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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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你开门,听到没有,开门。”
“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诉你躲在里面也没用,开门听到没有,再不出来妈打死你。”
乔灵灵嘭嘭拍着门,尖着嗓子喊个不停。
不料里面的人突然开门,乔灵灵气势汹汹一只脚尖抵着门,猝不及防下差点栽个大跟头。
她稳住身形,气得火冒三丈,暗暗对乔破口大骂,但没骂出口来,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
乔滟开门的瞬间,险些没控制住自己一把拧断乔灵灵那娇嫩的脖子,见乔家老小都站在门外,她堪堪收住手,冰冷的眸子扫过几人。
将不耐烦和烦躁写在了脸上,像是在提醒警告着这几人知趣小心点。
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
乔母李丽莲一见乔滟出来,刻薄着一张脸就骂:“死丫头,你终于敢出来了。”
这架势和眼神,恨不得吃了乔滟。
她手里抓着乔滟买给乔姗姗的新衣服,要不是乔灵灵告诉她这衣服贵得要死,一件要四五千,她绝对要把这衣服摔乔滟脸上去。
“从你生下来我就知道你这死丫头是个祸害人的丧门星,但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居然还学人犯法,你自己偷鸡摸狗就算了,居然还带着你弟弟一起。”
乔母瞪着双吃人的眼:“说,上哪儿偷的钱?偷谁的钱?不说清楚我今天打死你。”
乔母四下看了看就要找棍子打乔滟。
好在乔父拦着:“你先别动手,姗姗都说了这钱不是偷的,你好好听孩子说。”
“不是偷来的还能是别人给她的不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乔母激动地指着客厅桌上放着的新衣新鞋和新手机。
“这么有钱怎么不给我用点,不给你用点?啊乔生全?你护着这死丫头可以,可你要害了我儿子,我跟你们两个拼命信不信?!”
“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四五万,你猜你要被判多少年?”乔灵灵一旁煽风点火。
乔父吓得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刚从工地回来,还没怎么弄清楚怎么回事,那些衣服鞋子看着就贵,但想着再贵顶天几百块钱,那手机他是知道的,工地包工头就有个一模一样的,要近一万呢,顶他两个月工资不止。
现在听到乔灵灵说这些东西加起来要四五万,乔父感觉要完了。
“我都说了姐没偷钱。”乔姗姗红着眼眶,咬牙站在最后面。
想帮乔滟,可他也不知道这么多钱乔滟是哪儿来的,想帮忙解释都不能。
他刚在房间里写作业,乔灵灵和同学逛完街回来,过来跟他炫耀自己新买的裙子,然后就发现了他穿的新衣新鞋。
乔灵灵:“不是偷的哪儿来的?就她这样的还能去卖不成?”
“灵灵,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姐!”乔父瞪了乔灵灵一眼。
乔灵灵一撇嘴,眼尖地看到了什么:“好啊,你还买了电脑。”她从乔滟开门开始就一直往乔滟房间里看。
心想她给乔姗姗买了这么多东西,自己肯定买了更多。果然让她发现了。
“你以为你能藏得住?给我闪开。”乔灵灵说着就要推开乔滟闯进去把电脑拿出来。
结果手一碰到乔滟,就被乔滟扼住手腕一个反拧,她痛得大喊大叫。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我?”乔滟眼神冰冷,整个人又冷又燥。
她压抑着翻滚的杀意。
如果不是因为原主,早在乔母开口的那一瞬,乔滟就不会再让她有说出去的机会。
“妈你快救我啊,我手要被她弄断了。”
“你个死丫头,你还不快把灵灵放开。”
乔滟拧着乔灵灵胳膊,把人扔向要上来打她的乔母,两人撞在一起跌坐在地,好不热闹。
“你个死丫头,你敢打你妈,你要遭天谴的。”乔母摔得不轻,平时在厂子里都是她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还是自己女儿。
她直接坐在地上撒泼:“乔生全,你生的好女儿,她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打你。”
乔滟从门里走出来,弯腰一把从乔母手里把衣服夺过,眼也不抬递给乔姗姗。
她冷眼睨着坐在地上的母女,面无表情。
“我忍着你们两个,全是因为爸和乔姗姗,别再挑战我的耐心,从今天起,见到我最好把嘴闭着,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帮你们闭嘴。”
随即看向乔灵灵:“你既然这么好奇我的钱哪儿来的,去报警好了。”
“但我可提醒你,我要是没被抓进去,我一定以诽谤罪把你关进去。”
“相信我有这个能耐。”
说完,也不理会傻眼的几人,乔滟转身回房。
乔母傻愣愣坐在地上,脑子里都是乔滟那森然嗜血的眼神,不由得生生打了个寒碜。
只有乔姗姗还算冷静。
他早知道了乔滟的转变,但乔滟对自己母亲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乔灵灵在学校里有听说校花上次把乔滟堵厕所但反吃了亏的传闻,可她根本不信。
直到刚才,再联想这些日子乔滟的反常。
这废物,还真的变了。
乔姗姗拿起桌上自己的东西要回房,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说:“姐没有偷钱也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那些钱是她自己在电脑上编程序赚的。”
这是乔姗姗第一次说谎,他知道乔滟并不需要,但还是不想乔滟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猜测和恶意。
乔滟耳根子清净不到半小时,李丽莲又开始闹了,在房间里撒泼打滚骂乔滟白眼狼,要不是乔父拦着,估计还要作死地来找乔滟。
乔灵灵假意安慰母亲,跟在一旁起哄,不信乔滟这个废物草包能赚那么多钱。
可乔滟信誓旦旦让她去报警,她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已经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嫉妒了。
突然,乔滟的房门打开了,母女俩听到动静立马安静下来。
乔父走出去看,见乔滟出门了。
他欲叫住她,可最后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此时云城郊区某个山脚下,聚集了一堆年轻男女,他们显得异常兴奋,吵闹声伴随一声高过一声的引擎轰鸣声,整个山脚热闹非凡。
乔滟从出租车上下来,双手揣着兜,信步闲庭加入了这些年轻男女里。
“霍少、霍少、霍少……”
年轻男女嘴里一声声高亢地喊着。
他们自觉分开站在路边两侧,终点还牵了条横幅,几辆敞篷跑车停在一旁。
刚竣工的一条盘山公路成了这帮富家子弟玩乐的赛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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